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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章 京中快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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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貴妃怎麽不說話?”黛玉容顏含笑,輕偏了一下頭。

如水的眸子中都是溫潤,直直註視著賈元春,等待對方的回答,

賈元春手在腹部來來回回轉動。

這一出突然測到身孕的意外,讓她準備好的話頭全被推翻。

墨色字體一個個絮亂地跳了下來。

這和計劃的不一樣

本不該是這樣的

“那原來該是怎麽樣的?”黛玉順著心語柔聲開口,唇邊彎起莞爾一笑,眸子中溢滿流動的光輝。

賈元春恍惚覺得光芒從門外倒影入對方眼眸,映出一片的熠熠生輝。

一時間都不確定,是不是自己心神不定地將心聲直接吐露出來了。

她加重咬了咬齒間,心頭一重話語脫口而出:“這不過是剛開始,能算的了什麽?

“若是男的才好,女的還是沒有用。”

“不是我要多嘴,是你還不懂。”賈元春控制不住地瞄向黛玉腹部。

說話一時沒經過思考,潛意識裏就將妒意帶了出來。

“身孕總是難得。尤其是你林府,從來一脈相傳,以後定是不易……”

“這種事情,就不勞貴妃操心了。”北靜王的聲音從殿外響起來。

音調冷冽地猶如一席寒風,凍得賈元春心頭一顫。

水溶在聽到宮人回答賈貴妃來之際,便加快腳步邁了進來。

雖然他知道黛玉並非沒有招架他人的能力,可不妨礙他想將黛玉護在手心。

他徑直往黛玉身邊走去,一手扶住椅背,將自己王妃半護在身側,細細地上下觀察過一圈。

玉兒瞧著還好

並沒有吃虧

黛玉順勢擡頭,發梢往後邊落下,沖還一無所知的人眨了眨右眼,眸子間盡是靈動。

水溶為這小動作動了一下心,手上護持性地收緊。

確認過心上人的安好,才瞥向賈貴妃。

獨自坐在位置上的賈元春簡直有苦難言。

看北靜王面上冷色的警惕,仿佛自己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一樣。

可事實恰恰相反,明明是林黛玉占盡了上風。

“若是貴妃無事,也不必前來登門。”水溶眼眸闔了下,指尖點點椅沿,思路在腦海中轉動著。

為了解決周家人才留著她

正好,現在一塊清理了

賈元春莫名就覺得危險迫近。

她手臂緊了緊,入口處像是一直有冷風刮進來,吹得她渾身發冰。

門口還真的有動靜響起。

皇後宮殿的榮嬤嬤經通報後走了進來,動作標準地沖上方行禮:“王爺、王妃。”

這是宮中的老嬤嬤了。

在對方行禮之際,不知為何,賈元春心間的涼意又起了來。

她上上下下端詳著嬤嬤,揣測來者的意圖。

“這次是奉皇後娘娘的命令,來傳喚賈貴妃的。”榮嬤嬤沒有拖延,很快就開口。

賈元春一怔之下急急應聲,不詳的預感越發嚴重,“為何傳喚我?皇後娘娘可是有何要事吩咐?”

“喚貴妃於佛堂抄寫經文。”

嬤嬤幾近刻板的面上並沒過多表情,聲音不帶一絲波動。

賈元春瞳孔放大了瞬,心頭在一窒後,猛地跳動起來。

在皇後處的佛堂有另一番意思,這是心照不宣的處罰。

在這裏面抄經書,就等於隱形的禁閉。

自己怎麽會突然被責罰?

賈元春豁然擡頭,掃過嬤嬤面無表情的臉,思緒一個激靈閃過。

難道我剛剛讓人散布消息

就被皇後發現了?

她越想越是狐疑,再加上黛玉之前重覆出心語的那些話,頓時越發肯定自己身邊有叛徒。

“貴妃請吧。”嬤嬤不給她多思的時間,語中蘊含刻不容緩的意味。

賈元春知道沒法拖下去,只得身體僵硬站了起來,拖起腳跟著嬤嬤往門口邁去。

這一遭不僅沒能如願以償,反而是將自己賠了進去。

她緩緩移動著,到門欄時忍不住頓了頓,回頭張望一眼。

林黛玉在高位穩穩端坐,北靜王護持在他身邊。

對比自己簡直是孤家寡人。

賈元春最終還是一步跨了出去。

屋外果然是寒風呼嘯,刮得她心頭都涼了起來。

這下我也被禁閉了

那賈府該怎麽辦……

貴妃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後,只留下蔚藍色的字體跳動。

“皇後的人怎麽會來得這般及時。”黛玉一只手還放在腹部,另一只順勢揪了揪水溶衣擺。

才確認賈元春是被陷害流產,這本該是獲得今上憐憫的好時機。

皇後這一出直接杜絕了對方潛在的手段。

像是有人將罪名送上、正好出手了一般。

黛玉微微擡頭,瞥向上方這個最有可能動手的人。

水溶垂首應承著微微一笑,口中沒有多說,心語便跳了出來。

那兩個宮女果然是她的人

皇後處理的速度夠快

一連串大字依次落下,細微的金色劃過黛玉眼眸,卷起一陣細碎的流光。

水溶俯瞰而下的角度,正好能瞧見這一閃而過的光芒。

水眸中的金光醉人,讓他下意識瞧得久了些。

黛玉瞧著對方越靠越近,唇邊狡黠晃過,往上方吹了口氣。

水溶驚地眼眸眨了眨,這才從流光中回神。

順手捏過一縷墨色秀發,若無其事地回了她之前的話:“在路上聽到有人胡言亂語,便送去給皇後,正好問了出來。”

黛玉立刻聯想到賈元春的心語。很快反應過來,這是對方計劃中要散布的那些謠言。

手心一下下劃過腹部,剛發現身孕的王妃玩心一起,故意好奇問道:“胡言亂語?她們是說了什麽?”

這個可不能告訴玉兒

免得她傷心多思

“就是一些胡話罷了,沒什麽重要的。”

水溶含糊了一句,試圖轉移話題:“玉兒餓了嗎?要不要喚些吃的?我給玉兒準備玫瑰酥。”

黛玉搖頭,帶動流水般的烏發蕩漾,故作落寞道:“難道是在說子嗣的事?”

發梢隨著動作垂下,擋住黛玉含笑的眼眸,她的手心還放在腹部擺動。

“誰在玉兒面前亂說了什麽?賈家的人?”水溶眉心皺了一瞬,又很快鋪平。

他雙手往下放,將心上人的臉捧起來,“玉兒不必將這些放在心上。孩子不是必要的,我有玉兒就夠了。”

對方面上都是真摯,言辭誠懇,讓黛玉嘴角越發翹起。

“孩子想要吃玫瑰酥。”她話鋒一轉,直接拋出名號,將前面的事重新提了起來。

水溶沒反應過來,還以為是黛玉自稱,只寵溺地揉揉她頭發。

自己有時的確是將玉兒當孩子般照看

今後有了孩子,未必會這般上心

見他果真誤解了自己意思,黛玉笑意弧度越發擴大。

她拉著水溶的手,放在自己腹部,眸光微動輕聲開口:“是這個孩子想要吃的。”

水溶手心先是一頓,而後僵持了下。

他俊朗的面上混合著疑惑和詫異,視線在黛玉腹部徘徊了下,輕輕摸了摸。

平的

難道是在暗示?

玉兒是哪個意思?

金燦燦的大字混亂地滿地亂跳,思緒都有些不通順。

黛玉忍不住撲哧一下直接笑出了聲,拍了拍僵持在自己面前的手臂,湊近了小聲開口道:“我有身孕啦。”

她說完便饒有興致地擡頭,觀察對方接下來的反應。

水溶看起來是完全怔在原地,手上動作都停了下來,只有大字一個個滾動。

玉兒有身孕了?

有身孕了?

單調的金字看著黛玉越發想笑,而後就是源源不斷的心語爆發活躍。

她們說生孩子很是危險

該準備什麽給玉兒?

現在還能吃玫瑰酥嗎?

金色的字體落葉般疊加而下,在滿大堂蹦跶。

水溶本想小心翼翼地動一下手,隨即又將手挪開,不敢再觸及那個腹部。

黛玉目光一斂,將所有心語略過,看他臉上的憂愁笑得更是開懷,“王爺難道不高興?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水溶連連搖頭,空白一陣後又嘶了聲,將外面的嬤嬤喚進來。

“王妃有了身孕,將多餘的東西全部撤去。喚太醫過來,重新清理一遍殿內。

“將消息上報給父皇。”

他反手謹慎地握住黛玉手心,一連串細細詢問:“玉兒有沒有什麽不舒服?

“除了玫瑰酥還要別的嗎?要不要回去榻上歇著?可是覺得疲憊?”

水溶手指張合著,比在戰場上還要緊張。

和敵營刀劍相對時,他能明確知道要做什麽。

可現在卻分不清自己該如何行事,只感到手心控制不住在動。

直入敵營都沒這等忐忑

黛玉往他身上靠了靠,笑得身子都有些抖,“沒有,不用、不用、沒有。”

四個簡短的詞匯齊發,回了對方的長篇大論。

她按按眼角控制心頭的歡樂,揚起遠眉調侃了句:“王爺可別緊張呀,我還沒緊張呢。”

“我不緊張,玉兒也別怕。”水溶註視著有了身孕的王妃,將手心握緊了些。

外頭的通報聲一道響起。

“梁公公到——”

“聖旨到——”

今上殿內的回應很快傳出來。大公公親自來宣旨,隨帶著數目驚人的賜禮。

“北靜王妃可於宮中安胎,王爺暫且不必出宮入府。”

在各種禮彩之後,大公公一字一頓,拿捏著強調念出最後的話。

連綿不絕的賜禮排得長長的,從宮中招搖而過,全部往水溶宮殿湧去,帶起極大的關註。

等聖旨中的消息傳出去,更是掀起暗地裏的軒然大波。

按照慣例而言,皇子成婚後,皆是離宮入府。

除非是定下的太子、王位的繼承人,才得以一直入住宮中。

作者有話要說:京中快報——

北靜王妃懷孕了,要留宮中。

北靜王要留宮中。

北靜王繼位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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